公开课能否上好,最关键的还是教师自身的素养,没有一定的教学素养,哪怕听一万节公开课也没有用。有的教师并不是依样画葫芦,而是吸收艺术的精华,在此基础上创造性地为我所用。而有的教师却只能东施效颦,因为他们一味地跟风,迷失在光怪陆离的公开课中难以自拔。
不少教师特别喜欢听课,只要有公开课就四处去听。时间久了你会发现,一些教师听了几年课,教学水平与几年前相比,好像并没有多少实质性提升。
于是,就会陷入苦恼:为什么听了这么多课,却依然上不好公开课?在我看来,原因就是——你听了太多的课。
许多教师可能会觉得这个理由不可思议。按理说,听了许多课就如同读了许多书一样,视野会打开,思路会开阔,判断会清晰,公开课应该越上越好。
但事实并非这样。公开课从某种程度上说与演唱会差别并不大。你听过上百场演唱会,会不会提高歌唱水平?答案不言而喻。听过上百场演唱会,欣赏歌曲的水平肯定会提高。同理,听过上千节公开课,你的观课水平也会提高。但是,欣赏水平不等同于实践水平,听课基本上提升的是观课水平,而不一定是上课水平。因此,听了上千节课,公开课依然上不好,不足为奇。
听太多的公开课,就好比置身于春晚的舞台,五光十色、琳琅满目,让人眼花缭乱。这位教师富有激情,那位教师非常浪漫,另一位教师充满诗意……一千个教师有一千种理念,一万个教师有一万种风格。不停地听公开课,就如同尽享饕餮大餐,却无暇研究烹饪之道。
所以,有时听太多的课,反而会阻碍你的专业发展,尤其是进入成熟期或者风格形成期的教师,绝不可随意到处听课。要寻找与自己的教学气质相契合的课,细细地听,一遍一遍地听,从模仿开始慢慢走向创造。
听得多,不如听得对;听得对,不如听得专。这才是真正的听课之道。
就我自己的经历来说,2003年,我结识了生命中的两个贵人——特级教师沈大安和王崧舟。我很幸运地与他们在同一次活动中相遇。公开课上完,他们对我的课给予了肯定和褒奖。
2005年春天,我在王崧舟的指导下,上了一节课《我盼春天的荠菜》,这节课出乎意料的成功。无论是课堂现场,还是网络评课,颇多点赞之声,我也非常享受这样的赞美。直到有一天,一位教师听了我的课后,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彻底惊醒了我。她说,您的课真像王崧舟的课!
这句话,瞬间击中了我。“学我者生,像我者死”的警句,一次次在我的脑海回荡。王崧舟也常常告诫身边的人,一个人要想走得远,必须寻找适合自己的路。
我陷入了沉思。后来,我细细地盘点一些名师的课,把目光锁定在支玉恒、于永正、贾志敏身上。支玉恒老师上课“纵横捭阖”,于永正老师上课幽默亲和,贾志敏老师上课严谨扎实,他们都是我学习的榜样。我像粉丝追星一样锁定这三位名师的课,凡是有他们参与的教学观摩活动,我几乎一场不落。
听了课还不过瘾,我又找来这几位名师的教学实录,一遍一遍地阅读,一遍一遍地摘抄。每一节课都至少抄过一遍,有的课甚至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。
抄实录还不过瘾,于是我又找来课堂录像细细研究。研究实录或录像,我有两个绝招:一是微格研究。从“导课艺术”“问题设计”“朗读指导”“课堂激励”“读写结合”“结课艺术”等维度,归类研究,提取策略;二是还原研究。试着将名师的课堂实录还原成教学设计,再尝试写出设计意图。就这样,实录—设计—理念,我一步一步地逼近名师教学设计的内核。
在研究的过程中,我渐渐积累了几百个经典课例或片段。几位名师的课堂艺术仿佛移植到我身上,无论是日常课还是公开课,比起以往我都能够实现更好地驾驭。
在上课、听课之余,我常常见缝插针向前辈们讨教。在他们的耳提面命和谆谆教诲中,我获益良多。慢慢地,我形成了自己的教学风格,并逐渐获得了同行的认可。从兼收并蓄的听课,到锁定目标的专注听课,我慢慢地找到了自己。
细细想来,我的听课之道其实与传统的徒弟跟师傅学艺差不多,专注于一个或几个师傅,把基础打实了,慢慢方可“转益多师”。
当然,公开课能否上好,最关键的还是教师自身的素养,没有一定的教学素养,哪怕听一万节公开课也没有用。有的教师并不是依样画葫芦,而是吸收艺术的精华,在此基础上创造性地为我所用。而有的教师却只能东施效颦,因为他们一味地跟风,迷失在光怪陆离的公开课中难以自拔。
听课之道,因人而异。其实,公开课只是教师专业成长的通道之一。上不好公开课,依然不妨碍你成为优秀教师。当然,如果你仅仅把听公开课当作艺术享受,就像看春晚一样图热闹,那你完全可以想怎么听就怎么听。